台灣社會看似已較過去幾十年富裕,但事實上卻有一群人,並未分享到經濟發展的成果。不斷擴大的貧富差距,已是台灣發展的真實悲劇;其中被擠壓在最底層的,正是台灣原住民。根據官方歷來的統計,台灣原住民家庭每月平均收入僅得非原住民家庭平均數的一半不到;失業率更是非原住民失業率的2~3倍。
在法律定義裡,三鶯部落是不折不扣的「違建」。暫且不論原住民有無資格控訴國民政府的入侵與竊佔土地,我們要更深刻質問的是:政府放任土地成為財團巨賈的炒作商品,並且以各種政策維持房價居高不下,人民的居住權究竟在那裡?被建商、財團甚至公權力聯手打造起來的豪宅,用它那高不可攀的價格,鞏固房地產市場的熱絡,卻是以犧牲其他人的居住權利作為代價。
家園被拆除後,移出集中於空地上的鍋碗瓢盆
一家人沒有了遮風避雨的居所,三餐以速食餅乾果腹
被拆毀的房子,已成一堆即將被清運的垃圾
沒有可以禦寒避風的處所,族人只能聚集燒材火取暖
沒有水沒有電,孩子們在自己的土地上流浪,沒有床沒有墊,只能以大地為蓆
寒風吹襲,乾癟以及佈滿臉上的塵灰,似乎已經好多天沒有盥洗了
懵懂的孩子坐在善心人士捐助的物品上嬉戲,殊不知父母們為了家,下一步該如何走下去正在煩憂著
趁著忽隱忽現的日照,晾曬著衣服
最簡單、最原始,在廢棄木板的狹小空間裡,只要能擋住凜冽的北風,這樣的盥洗浴室,我們已經很滿足了
以蒼穹為帳,大地為蓆,這張床對我們而言已經夠奢華了
昨夜氣溫驟降,一家人擠在帆布臨時搭蓋的空間裡,外面的柴火燃燒的火光,給了我們無限的溫暖,老祖先在很久很久以前,於山林狩獵不也是這樣嗎?
餓了、渴了,父母無暇關照,我們會自己想辦法
孩子們懂得在父母最憂傷無助的時候,如何尋找快樂的童年,免得增加大人的負擔
被怪手撕裂成片片段段房子的組合,已不堪使用,等待清運
台北縣政府誓言要把三鶯橋下的違建戶拆光。在接連兩次鐵腕執行所拆除的,大部分都是住在橋下原住民的屋子。
除了拆除地面上的房子之外,政府狠下心,一不作二不休,將地上的水泥地利用震動鑽地機械,全面敲擊打碎,乍看之下,像是發生強烈地震後的現場,徹底破壞得一片立足的平地也沒有。
由於寒風吹襲,原本細嫩的小朋友臉龐肌膚,雖然依畏在媽媽的懷裡,但仍烙下了流浪者居無定所,令人心疼滄桑的印記。
地面滿目蒼痍,沒有豐盛的午餐,他們虔誠禱告,願上帝給予再度爬起的力量
這一家較為開朗,憂愁也一天,快樂也一天,啜飲啤酒,暫且忘卻煩憂,來日方長,只要身體健在,打工賺錢,總有東山再起的時候
走進部落的土地上翻撿,隨處可見被掩埋在瓦礫裡的生活用品,那是部落居民30年來命運的具體呈現;亦即生存被公權力踐踏、朝不保夕的證據。
利用中午和煦的陽光,隨遇而安,補足昨夜挨寒受凍無法入眠,精神體力的耗損
旁邊是他所有的家當,幾天來身心的折磨,已讓他疲憊不堪
小黑的棲息之地,已被剝奪殆盡,蜷縮著身子,這是他最安穩的短暫容身之地
手持招財進寶,挺著大肚,滿臉飽滿,面帶笑容的彌勒佛也難保他們房舍被拆除的命運,它與原住民的信仰似乎永遠畫不上等號。
只要我還能站立在這塊土地上,再艱困、再險峻的工作,再度飄泊、再度流浪,有一天相信一定可以找到像故鄉一樣情感的土地靠岸
平坦的聚落小路、庭院,如今已被剷除破壞,伴我度過半生的代步車,已無用武之地,三鶯橋上的車潮依舊,而我卻停格在橋下的狹縫中。
行動不便的我,經過人為浩劫後,來去自如變成一種渴望,或許我可以拄著拐杖慢步前行,但已顯然的縮短了我的人生旅程。
許多離開故鄉,來到都市辛苦打拼的原住民。他們要試圖在這座城市裏面求得生存,但是資本主義是一種永恆壓榨主義,弱勢永遠被資本壓榨的主義。只有極為少數的原住民有辦法過的很好,而大部分,那些生活在城市邊緣的原住民,只是為了能求得生存,所以他們選擇沿著河流,像是他們祖先教導他們的傳統,建立他們的部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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