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市原住民系列---三鶯部落 他們悲痛 憤怒《二之3》



『年輕人呀,用你們的雙腳,像祖先一樣的踏在部落的泥土吧!!在這個土地上,祖先的祖先們,一個一個的把石塊搬除、一點一點的流下血汗、一棵一棵種下稻穀,就是土地養育了我們、養活了部落、滋潤我們Pangcah的文化...



『有聽到那邊的鳥叫嗎?有聽到老人的哽咽嗎?因為我們土地沒有了、被搶走了,沒有土地的Pangcah哪裡還有文化?沒有土地的Pangcah哪裡還有部落?沒有土地的Pangcah哪裡還有家?....有聽到那邊的鳥叫嗎?有聽到草裡面風的聲音嗎?他們說我們沒有土地了,我們沒有家...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眼前是一片經過人為摧毀的殘破景象,他們悲痛、他們憤怒



辛苦由建築工地廢棄物,帶回的一片片仍堪使用的板模,一鎚一釘打造出來的家園,10秒鐘內夷為平地,心如刀割,憤怒的表情全寫在臉上




他們從後山,越過重重山巒,遷徙、漂流,3.40年前終於發現與原鄉有著相似土地感情的大漢溪流高地,他們停泊靠岸。



雖然房子已被拆毀,兩老仍堅持守住腳下的這塊土地,這裡曾是我們以血汗換得的安身之所,這裡才是我們猶如在寒冬中的那堆熊熊柴火,感覺最溫暖最像故鄉的地方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沒想到一次又一次的迫遷,阿嬤被強制帶離家園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堅辭不走的老人家,終將難敵被警察帶離的命運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我們原本的家園,就在警察包圍的裡面



強勢的警力,隆隆的怪手擊碎我的房子,每一次的撞擊,如同敲打在我的身體之上,心痛異常



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我不是在流淚哭泣,是我內心在淌血



台北縣政府集結了鎮暴警察、怪手和推土機,於上午十點舉行開工大典,除了拆除五戶已搬到隆恩埔國宅的住屋房舍,也很有「效率地」拆除了一戶戶尚未搬進去國宅的住家房子,六間房子在幾分鐘內夷為平地。



跟過去普遍存在的都市違建一樣,三鶯部落的族人負擔不起市場上昂貴的商品化住宅,只能尋找無人的所在,憑著雙手在原本泥濘不堪的新生地,用低廉的二手木料一點一滴地搭蓋家園,只為讓自己跟家人得以棲身。


綜觀三鶯部落的問題並非「有新大樓不住,寧可住在水岸邊」那樣簡單的文化邏輯,因為能搬去新國宅的族人必須是低收入戶且具有二○○一年以前登記門牌的資格


老先生向我訴說著,30多年前遠從遙迢的東部來到這裡屯墾定居,胼手胝足建立家園,出生入死的礦工生崖,直到礦坑災變,當建築工人,在自己的菜園種點菜糊口,如今家沒了,其實我們已經習慣了,建了之後被拆除,拆了我們又重建,無數次的拆、建,老祖先很早就教會我們如何在夾縫中求生存。


沒能提供基層人民合理居住環境的歷任政府,不僅未能反省這些「違章建築」之所以出現的緣由,亦不痛思任由財團炒作買賣的土地政策,反而是以30年來超過7次的拆除行動,將三鶯部落一次又一次地剷平。



重建好的家園,是我們現在所擁有的,我們還擁有的是,共同愛護部落的心、捍衛部落的歷史記憶,我們有Pangcah祖先流傳下來那種自我療傷的特質,而你們的力量使我們的心堅若磐石。


在三鶯部落至少有十多戶居民不符合這樣的資格。另外,三鶯部落的住戶多以臨時工或模板工為業,收入並不穩定,新國宅的住宿費用依房間多寡從兩千多、四千多至六千多元不等,加上水電費、停車費和各項雜費,每月須多支付四千到一萬元不等的費用,這對以打零工維生的阿美族人不免是一項沉重的負擔。



有人因為付不起房租搬進去三峽隆恩埔國宅後,又被迫回到三鶯部落居住,除此之外,台北縣政府的國宅安置政策還存在著「有人想搬不能進去、不想搬的卻被威脅要搬」的問題。



胡德夫抱怨沒人願聽原住民的聲音,他說,三鶯大橋下雖說是行水區不能住人,但三十年來沒見過有淹大水,最懂得水性的阿美族人選擇住在這裡,也是出於無奈,政府應該聽聽他們的心聲,要拆也該等到春天暖和的時候再拆還來得及。




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

Abou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