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知盤中蚵 顆顆皆辛苦.(三)


而北部地區則以新竹香山養殖場最為廣大,海潮則以往前推移一個小時,此處地勢異於前二者,養殖區遍佈於離岸約2-3公里之遙的沙丘,蚵田之間均有約一餘深的暗溝,蚵民們必須仰賴膠筏拉拔兩旁繩索,使筏前行,採割蚵串,蚵田結構先以直徑4-5吋,高約兩公尺的相思木樁打入海床,兩樁間距大約4-5尺,蚵苗再以膠繩綁在兩柱之間,斜垂於離地一尺左右,如此成排綿延幾公里,浩瀚漭沆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由於養於外海,潮起潮落、海浪洶湧,待採的蚵粒有時就像成熟的瓜果,來不及採收掉落滿地,蚵民們採收時倍覺辛苦,必須匍匐蚵棚與地面窄仄之間,拖著大臉盆深入蚵田數十公尺,檢拾掉落的零散蚵粒,裝滿後使力拉回,踩踏在深達1尺的泥沼,可謂寸步難行。加上地勢不平,上上下下,各個氣喘如牛。










我坐上膠筏隨蚵民們一起出海採蚵,水深及腰,採下一串串辛苦耕耘的結晶,回到岸邊,仍須搖動著籮子,賣力的將蚵民們最痛恨的蚵螺一一摔出。蚵螺是一種蜷伏在蚵粒上,利用兩根肉鬚,穿過堅硬的蚵殼,吸食成熟的牡蠣,當然是蚵民們心中之痛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此地的運輸工具,全是拼裝鐵牛車,比中部地區低矮,大概此地沒有暗沉流沙。漁民們駕著鐵牛車,抑或重型150機車來回穿梭載運。由於海水鹽分的侵蝕,車體與輪子均已滿佈斑駁,只見賴以傳動的引擎,裹以厚厚的「皮衣」,百般呵護,深怕海水浸溼。潮水逐漸淹沒沙灘,滿載的蚵串,隨著鐵牛車沉重的怒吼聲,越過沙丘,穿過西濱,在妻兒倚門引頸盼望下,回到了家。














蚵民們抱怨市況不佳,他們頂著烈日的烘烤、海水的蒸曬,每天約五小時的工作時間。盛產期每天可採收約15擔,每擔可挖出淨重12-15斤重的牡蠣,每斤可賣到110-120元,由於近來SARS肆虐,不明就裡的傳染病接踵而來,加上經濟不景氣,蚵的魅力不如往昔,目前每斤僅值70-80元,每天供應量1-2擔,以往供不應求的市場已不復見。






圍繞在成堆剛採收回來的蚵粒旁邊的老婦們,邊話家常、手持尖錐,挖開每個飽滿的蚵仔,刮取肉肥味鮮的牡蠣。筆者小時候常藉此機會圍坐在家鄉老婦旁,生吞活嚥這味美的鮮蚵,此情此景令人回味無窮。













此刻已是飢腸轆轆,走入產地的路邊餐廳,來盤蚵仔煎、炒盤蚵仔麵、炸盤蚵仔酥、再來碗酸菜蚵仔湯,細數著盤中的蚵仔,端視著肥美的蚵仔。回想辛苦的蚵民,成串成串的採摘、一粒一粒的檢拾、運送、剝殼、煎炒,與大海爭地、隨浪潮進退,真不忍心吞咬這顆蚵仔,誰言盤中蚵,不是顆顆皆辛苦?(完)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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